她一夜未眠,终于狠下心给他发了信息说分手。不到10分钟,他给她打电话。我静悄悄地走下楼去,不想打扰她。
我坐在楼下客厅的书桌前,猜测着她会否接他的电话,猜测着她如果跟他说话会不会改变什么。
她走下来时,脸上有种尴尬的表情。
“改变主意了?” 我真的,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嗯。” 她轻轻地点头。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 她望着我,眼神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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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忽冷忽热,她则像只忠心的小狗般总在等待他给她丢来一块奖励的骨头。
她可以忍受当个地下情人,但是不能忍受他越来越冷淡的对待。终于,她忍不住问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的态度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斥责她是个要求多多的女生。她的心受伤了,忍痛问他是不是觉得她只是个麻烦。
他冷冷地说他不要这段关系了,只想像之前那样当好朋友。在他说他不要她这个宝贝的那一刹那,她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颤抖着问他:“我难过,你还会不会心疼?”
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她再也说不出话,流着泪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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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着说他不要她了。
另一个姊妹火冒三丈,抢过电话对她大吼:“你看!当初叫你放手,说什么不舍得不舍得。你不舍得,人家可不会心疼你!现在好了,变成你被别人玩腻了甩了!”
她在电话的另一端静下来了,轻轻说了声晚安,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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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 她说。
“嗯?什么?” 我问。
“始乱终弃。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被别人始乱终弃啊~” 她脸上又是以往一贯的笑容,也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
“你不要一直说这样的话啦~” 我岔开话题,赶紧拿起餐牌问她想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都不要紧。” 她嘴角习惯性地上扬。微笑会习惯,那受伤也会习惯吗?
“你整天没吃东西,我给你叫点儿清淡的,嗯?” 我擅自为她做了决定,其实心里更希望能为她做的是摆脱这个男人阴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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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想尽办法疗伤,希望能离开这个开口说不要她当他宝贝的男人时,那男人竟然还打电话来慰问她。
她对我们说,他从来没有答应过她什么,也没说过会离开另一个她,更没说过他们会有什么将来。只是,她低着头,轻轻地说:“他说过不会离开我。” 看来这女人的判断力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立即变得比小孩子还更没逻辑... 那个男人总不成对你说他从开始就决定哪一天离开你吧?!
那男人,在狠狠伤害了她以后,又假装没事,把自己说过的话当粉笔字抹掉,继续跟她暧昧下去。她也傻乎乎地,继续让这个男人对她予取予求。但这一次,她选择只对其中一名好友说。
“为什么不让其他人知道?” 我问。
“他们会骂我,也会讨厌他。” 她怯懦得像个受伤的小动物。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生气了。生气她这么不争气,生气她任由另一个男人糟蹋她,还要这么死守着那个男人的一丁点儿名誉。
“我们早就很讨厌他了,就算你不说也一样。” 她那泪眼朦胧的样子,这几个月真的是见够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这么伤害一个连女生也疼惜的女生。
莲花说不能怪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由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什么承诺,所以现在的痛苦是她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别人。我说那男人既然不打算要给她未来,在她想要放手的时候就应该让她走,而不是一直挽留给希望她,让她下不了决心。
“那她自己选择的,你也不能怪那个男人啊!” 莲花说。
“鸡蛋糕。那你明知道某人很想要捅你一刀,但终于下定决心放你一马的时候,你会不会拿着刀走上前去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捅了?” 我知道这个比喻有点儿烂,但这时候我的肚子更烂。
“那个... 那个不一样啊...” 莲花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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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同居了。” 说这句话时,她脸上有一种嘲讽的微笑。
“嗯?不是说他住的地方不能带人上去吗?” 我问。
“可能只是不能带我上去。” 我知道她在难过,但表面看起来依然那么云淡风轻。
“亲爱的,放过他,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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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她比较多,对不对?” 她的问题,咄咄逼人。
“为什么一定要拿来比较呢?” 他的语气似乎有点儿不耐烦。
“我只是问最后一次了。你说。” 答案她早就知晓。只是,这一次,就算被讨厌,她也想要听他亲口说他爱他的女朋友比较多。她以为,只要受够了伤,她就会舍得放手。
“怎么可以比较呢?起跑点不一样啊!” 她听到这里,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他,看不到她的眼泪。
“他那樣的回答,已經是默認了。我知道。起跑點... 起跑點... 起跑點嗎?我是遲來了,但不代表我沒比她努力沒比她好。我所受的苦和我吞下肚子的淚水,他都知道,只是他都無動于衷... 我給的愛,對他來說,不值一文。我,只是個小丑。
我的心,好痛,在淌血。我的心,有多痛,他也不會在意吧?他最在意的是那個她。那個他深愛的她。我的眼淚,流不停。我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可是原來從來沒有痊愈過。那傷口還是一樣的痛。
我,再也不能這么愛一個人,也不會相信自己值得被愛。”
-- 从“第三者”的部落格上抄的另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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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道她在回避他,还是一直发电邮和打电话给她。她狠下心不理他,每天总是在外面忙得筋疲力尽才回家,以为那样就可以有个安眠的夜,事实却不能如她意。
在人前,她还是一贯的笑容,还是那一颗开心果。只有在好友面前,她不想刻意掩饰,只是也没有多说。大家都知道她并不快乐,她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对我们说她很好。她变得更情绪化,常常以泪洗脸。她要么失眠,要么就作一整夜的噩梦。她吃不下太多的东西,常常犯胃痛。有好几次,她眺望着远方的时候忽然对我说她希望一睡不醒。
“这个男人很有问题啰~男人偷吃是生理上的需求,但他跟你这样,在这段关系里夹杂了感情,而又打定算盘不给你未来,他就有欺骗的成分了。” 小布什一直都没说什么,看到昔日的开心果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让自己这样,蹦出这一句话。
她的眼泪,流不停。
“你就算哭死,那个男人也不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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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又分又合,我忽然了解那个男人为什么可以那样对待她。他大概是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舍得就这样转身离开,所以对她的态度如此不可理喻,也任由她受尽伤害和折磨。
宝贝,当一个第三者,最大的安慰就是他至少爱你比较多... 或者爱你和爱她一样多,那你所有的委屈,我都可以当看不见。
但... 你...
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