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October 24, 2010

会呼吸的痛

mp3里播放的,是一首让会让我想起你的歌——《会呼吸的痛》。

泪腺在失去你之前就已经不可理喻地失控了一段不短的日子,现在总算开始收敛。至少,泪水没有在想起你的时候哗啦哗啦地流。

在失去你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我们之间那仿佛不存在的关系,如斯重要。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嗯,我只能承认自己是个传统华人眼中的不孝女。不管认同还是不认同,我清楚知道自己做过多少——多,或少。

我真的,曾经以为,我面临过的就已经是最痛;也曾经以为,我不可能可以承受更大的伤痛。是你的离去,让我知道,原来... 原来,死别比生离更甚,因为不管我做任何努力,往昔的点滴,都只能在我梦中重现;也让我知道,痛到最深处,哀嚎也能变得无声。

会呼吸的痛,原来是回忆里曾经的快乐,透过血液,慢慢渗入灵魂的最深处,召喚不复的往日,与永远无法兑现的诺言。

Wednesday, October 20, 2010

去年今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相逢,桃花依旧笑春风。

Monday, October 18, 2010

父 · 三 · 七 · 前一日

天亮了。闹钟响了,我伸手去摸索着... 嘟一声,停了。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昏昏沉沉地走到梳妆台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倦怠的神情、臃肿的体型,脸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牵强——牵强的微笑、牵强的坚强。

明天,就是父亲走了以后的第21天。心头一紧,眼泪就涌上了眼眶。不,我说过不哭。



我的记性不算太差(虽然也不算很好),很多事情都能轻易从零碎的记录中唤醒沉睡的回忆... 但一年前的这个时间,父亲在干嘛?我不知道,在父亲离开之前也没有在意过... 我啊,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女儿。



小时候,父亲工作繁忙,只能偶尔抽空带我们在国内走走。

照片摄于 1990 年 · 国家动物园,那年我只有6岁。

长大后,很难得有再跟父亲合照。

去年八月,为了庆祝小弟的生日,父亲难得肯和我们一起出外去吃饭(平时父亲可是连庆祝自己的生日都懒惰出门的...),拍了这10年来难得的全家福。去年12月,电脑失窃,唯一的全家福也同时被窃走。当时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没多拷一份... 细节不多说了,反正就是再也没有机会再和父亲合照。



我们像是父女,也不太像是父女。我最后一次握父亲的手,是获释他再也不可能再责备我的时候;而他最后一次牵我的手,是什么时候?我努力地在回忆里搜索着,画面只能勉强来到我还在小学时... 他总是很忙碌,但每个周末的早晨也会带我们到那熟悉的大排档——“大树头”吃早餐。人多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会牵着我们四只瓜的小手。

“大树头”,早在我还没上中学的时候被砍了,建了个看起来比较摩登的“大排档”——比较大、排列整齐的档口。说也奇怪,没了那棵古老得可以扮演恐怖电影布景的大树以后,生意即一落千丈。很多小贩都搬走了,留下的,只有其中几个是“看着我长大”的。



我继承了父亲的拗脾气,因为14岁那年备受压力的父亲一句无心的话,开始打工,倔强地告诉自己绝不跟父亲要钱。这脾气,竟然一耍就是12年。

“燕燕,你唔够钱洗记得要同我讲。” 这句话,父亲临走前的两年常对我说。父亲是想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啊... 可这么久不曾向父亲讨零用钱,就算是手头拮据,也开不了口。



那一段日子,家里的经济状况真的很差。债主上门找麻烦的日子,到现在都历历在目。大概,就因为曾经有过那一段不美好的岁月,才能成就了今天这在暴风雨后依然能撑起来的我,尽管曾无数次哭着喊着想放弃。

小时候,不懂,也从来没有机会去了解。在父亲传统的观念里头,一个大男人是应该扛起所有的责任,所以从来都不跟我们提起到底情况有多糟。别说是当年那还是黄毛丫头的我,就算是现在的我,对于那庞大的债务也根本帮不上忙。父亲信守承诺,几乎认识他的人都懂得的... 无奈,父亲的债户可不是。他们走的走、逃的逃,剩下一堆的烂摊子,让父亲去收拾。



多少的岁月流逝,有那么一段日子,父亲不在我们的身边,但还是回来了,带着无限的沧桑。我以为,以为父亲回来后,就不会再离开...

我几乎不曾珍惜我们可以相聚的时间,一直以为和父亲之间还有取之不尽的岁月能任我挥霍... 可一转眼,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没了。



爸,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