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 爱

大清早，我蹑手蹑足地去洗澡，不想惊醒还在睡梦中的姐姐和母亲。

由于放工后得去看跌打医生包扎那以任何角度拿东西都会感到疼痛的右手，我硬着头皮洗头发。洗澡时为了减少噪音（我家的热水器有水泵），我在清晨不到7点、刚下过雨的天气，用冷水洗澡... 精神立即为之一振。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机械化地在脸上涂抹，眼霜、爽肤水、护肤霜。接下来，是那半干的及肩长发（算长吗？）。我正愁着要怎么在发出最低噪音的情况下把头发吹干，母亲却冷不防地站在我身后，接过我的毛巾与桌上的梳子，要给我吹头发。大概是因为之前那晚我抱怨着我不管怎么吹，那头像枯草的头发都是不能柔顺。

我静静地蹲坐着，感受着母亲的手在我一头既不乌黑也不亮丽的长发上游走。母亲年轻时曾经在发廊工作，为我吹发应该是个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我感觉到母亲的手已经不比年轻时灵活，也因为太多年不曾为人吹发，好几次差点儿就让我的头发给吹风筒后端给“吃”掉。

我承认自己有点儿坐立不安，除了因为该出门的时间越来越近，也因为担心自己的头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头发吹干了，我往镜子里一看。虽然没发廊吹的那么服贴，但我知道母亲很是用心为我吹发。我望见母亲眼里有点儿自责，似乎有点儿在意她没能做得和发廊一样好。我望了一眼母亲那双还想为我做什么的手，皱纹与老人斑早已在上面肆虐。

我的心头忽然感到很酸涩。从小母亲对我要求甚高，小时候的我一直不了解母亲对我“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总觉得母亲对我特别严苛，是因为不爱我。但其实母亲一直都想给我最好的，任何时候。

我对母亲笑了笑：“有些钱还是要让别人赚的～ 我们这些少奶奶命，这种事情做不来啦～”

母亲笑了，她最爱听我说这些很阿Q的话。